半夜,凌寒终是按捺不住,对阿强说:
“我想去看看她。”
阿强忍不住脱口而出:
“少爷,我妹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还回这里?”
回来了又要去,这不瞎折腾吗?
但看着凌寒苍白的脸色,终究没敢把后半句说出口。
凌寒淡淡瞥他一眼:
“你以为我想?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和她解释?”
阿强张了张嘴,想到妹妹那双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的眼睛,顿时语塞。
凌寒掀开被子:
“走吧。”
“少爷慢点。”
阿强搀着凌寒,停在丁浅病房门前。
柱子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
“少爷。”
下午目睹自家少爷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心底同样满是困惑。
凌寒问:
“她还好吗?”
“下午烧退了之后,就一直很平稳,没有反复。”
“心情怎么样?”
柱子如实回答:
“看着挺平静的。就是晚餐的时候,边吃边吐,还抽了不少烟。”
“我知道了。”
凌寒轻声说:
“我去看看她。”
他伸手,轻轻转动门把。
纹丝不动。
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对着那扇紧闭的门静立了许久,久到背上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
最终,只是抬起手,用指关节极轻地碰了碰冰凉的门板。
“走吧。”
他低声说,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或许是凌寒那句“没法交代”起了作用。
连阿强也不敢在清醒的丁浅面前露面了。
两人白天只敢待在病房里。
既隐隐期待那声敲门声,又害怕它真的响起。
可那敲门声,一次也未曾响起过。
不但没人敲门,凌寒放在枕边的手机也始终保持着安静,没有只言片语。
好在李医生每天来查房时,都会带来消息。
丁浅情况已经稳定,没再发烧,也不再呕吐了,可以慢慢进食了。
听到这些,凌寒眼底的焦虑才一点点化开,终于能真正安下心来养伤。
这天清晨,阿强打开病房门,脚刚迈出半步,就看见丁浅正倚在不远处的电梯口,安静地等着电梯。
他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想缩回去。
凌寒在房里随口问:
“你呆在门口干什么?”
丁浅听到传过来的声音,转头望去。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直直地撞在了一起。
阿强心里叫苦不迭,只能硬着头皮,扯出笑容:
“妹……你这么早,要去哪里?”
他这句话问出口的瞬间,病房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叮——”
电梯恰好到了。
丁浅收回目光,平淡的说:
“康复室。”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迈进了电梯,再也没有看那个方向一眼。
阿强僵硬地退回病房,轻轻带上门,一回头正对上凌寒的目光。
“少爷,我妹刚才那眼神,冷得能冻死人。要不,咱们还是……主动去自首吧?”
凌寒闻言,淡淡瞥了阿强一眼,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将问题轻飘飘地抛了回去:
“祸是你闯的,要去你去。”
阿强顿时苦了脸。
......
丁浅推开房门时,看见凌寒端坐在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
“浅浅。”他声音有些干涩。
她反手关上门,抱臂倚在门边,眉梢轻轻一挑:
“哟,凌总办完急事回来了?”
凌寒喉结滚动了一下,准备好的说辞在舌尖转了个弯,最终只低声道:
“我、来自首。”
丁浅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自首?凌总何罪之有。
凌寒看着她:
我没回来陪你跨年。
丁浅只是默默喝着水,没看他。
我不该大意受伤,害你担心。
丁浅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