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在撒谎。
这庞大、痛苦、甚至带着某种献祭意味的纹身,绝不可能仅仅因为“好看”就烙印在她身上。
这纹身与其说是装饰,不如说是一道盔甲,或者……一座墓碑。
但他没有继续追问。
就像他同样注意到,在他们最亲密无间、最坦诚相见的时刻,她右手腕上那串深色的佛珠也从未取下过。
他也知道,那冰凉的珠子下面,掩盖的是无数道纵横交错的、深刻的伤疤。
那是她曾经试图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的决绝证明。
有些故事,太过沉重,需要时机才能诉说。
她的背部并不光滑,新旧交错的伤疤与大片纹身覆盖其上,像一幅承载着过往的秘密地图。
凌寒的指尖极轻地、一寸寸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仿佛在阅读一段无声的岁月。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肩胛骨,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不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她被他抚弄得微微扭了扭身子,更深地往他温热的怀里扎去,左手绕上他的脖颈,带着睡意的嗓音嘟哝着:
“痒……”
他没收回手,掌心依旧贴着她背部的皮肤:
“就摸摸。你不告诉我,还不准我摸摸看了?”
“迟点……迟点一定告诉你哈,”她的声音越来越含糊,带着浓浓的倦意,“现在好累,凌寒……”
“行。”
他应着,大手顺从地滑至她纤细的腰肢,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腰间的酸软在他的按揉下渐渐化开,丁浅舒服地轻轻哼唧,像只被顺毛的猫,无意识地喃喃:
“少爷最好了……最爱你……”
这句无心的呢喃像羽毛,却瞬间撩动了他本就未完全平息的火焰。
他手下动作一顿,随即惩罚性地在她腰侧软肉上轻轻一捏,嗓音陡然沙哑了几分:
“别乱哼哼……我也累,经不起你这么撩。”
他这句“经不起撩”带着滚烫的呼吸钻进她耳膜,丁浅瞬间清醒了几分。
腰间那只手带来的不再是单纯的舒缓,而是带着明确欲望温度的揉按。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借着窗外渗进的月光看他。
凌寒的眼底像烧着暗火,紧绷的下颌线显示他正极力克制。
“不是累了吗?”
她用指尖点着他胸口,那里心跳又重又急。
“累,”他捉住她作乱的手,压在枕边,声音哑得不行,“但这里……”
他带着她的手往下,“……更难受。”
丁浅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一颤,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按住。
他低头吻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浅浅……”他在换气的间隙呢喃她的名字。
她心尖发软,最后那点故意逗弄他的心思也散了,仰头回应这个吻,无声地纵容。
得到回应,他不再克制,将她翻面趴在床上。
细密的吻从肩膀一路向下,在那片纹身与伤痕交织的皮肤上留下湿热的痕迹。
他吻得极其耐心,像要抚平每一道伤痕。
“别看……”她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那些痕迹连她自己都不愿细看。
“很美。”他握住她的腰肢,不许她逃避,滚烫的唇贴在她那道最深的疤痕上,“都是你。”
这句“都是你”像咒语,击溃了她最后的防线。
她不再躲闪,身体在他唇舌与指尖下彻底软化,像融化的初雪。
当他终于从背后沉身时,两人都喟叹出声。
夜还很长,而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在一次次亲密无间的碰撞中,重新认识彼此身上每一寸过往,也确认着此刻毫无保留的拥有。
他有的是耐心。
总归会等到那一天,等到她足够信任,足够安全,愿意亲手揭开这些伪装,将那些深藏的痛苦与绝望,原原本本地展露在他面前。
夜色深沉,他愿意等。
等到她愿意说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