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轻轻将她推开一点,翻身下了床。
他弯腰捞过地上的裤子套上,赤裸的上身走了出去。
背肌上斑驳的红痕像蜿蜒的血线,刺得她眼睛生疼。
看着他走向门口的背影,那些被刻意压下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
昨夜他失控时紧扣的力道,她抓挠他后背时他隐忍的闷哼,还有那些混着喘息的、带着占有欲的低喃,此刻都清晰得像就发生在刚才。
他把她死死困在怀里,手臂勒得那样紧,力道大得让她觉得骨头都快要碎了。
后来,不管她怎么唤他,从“少爷”到带着急意的“凌寒”,到最后被逼得红了眼,脱口骂出“混蛋”,他都毫无反应。
那双平日里沉静温柔的眼,此刻只剩下被药物点燃的、失控的火焰,只剩下近乎掠夺的进攻,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抓他、挠他,指甲深深嵌进他的皮肉里,甚至狠狠咬他,用尽全力想唤醒他一丝清明。
可那些反抗,只换来他更凶狠的禁锢,更灼热的吻,以及毫不留情的对待,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愈发不肯放手。
她还记得他埋首在她耳边,带着粗重的喘息,几乎是无意识地呢喃着:“你是我的……”
那声音里的占有欲,烫得她皮肤发麻。
她下意识偏头躲避那滚烫的气息时,他又会猛地将她抓回来,指腹用力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随即狠狠咬上她的唇,带着惩罚的意味,哑声问:“想逃去哪?”
……
而此刻,丁浅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看着他拉开卧室门,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酸酸痛痛的。
她坐起来刚穿好衣服,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疼得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似的,还没缓过劲来,卧室门就被轻轻推开,凌寒回来了。
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手中捧着个暗红色的丝绒盒子,“啪”地一声打开——
那枚戒指在阳光中骤然绽放出璀璨的光芒,主钻不算大,却被戒圈上密镶的碎钻簇拥着,像揉碎的星子落进了月光里。
恍惚间,竟像是他们曾在悬崖边并肩仰望过的那片星河,细碎,却足以照亮整个夜空。
凌寒取出那枚闪着星芒的戒圈,指腹轻轻摩挲着内圈刻的一串日期,那是他们第一次在后山相遇的日子。
“你肯定在想,我是不是为了负责任才想和你谈谈。”
他忽然低笑一声,眼角的弧度温柔得不像话:
“可你不知道,这枚戒指在我抽屉里躺了差不多一年了。”
丁浅彻底怔住了,呼吸都忘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三个字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谁知道呢?”凌寒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也许是你在后山把石头扔进蛇堆里,吓得我以为你要同归于尽的时候;也许是看你一棍放倒一个混混时;也许是你一棍捅进赵辉的喉咙时,也许是更早。”
他细数着那些她早已遗忘的瞬间,忽然偏头,轻轻咬住她的耳垂:“又或者,是刚才你把我推倒,红着脸说‘别停’的时候。”
“丁浅,你每个发疯的样子,”他顿了顿,眼底的笑意像化开的春水,一点点漫出来,温柔得能溺死人,“都让我着迷得不行。”
他的声音低缓而清晰,一字一句敲在她心上:“所以,不是为了负责任。”
他看着她震惊的眼,喉结轻轻滚动,终于将那句藏了太久的话说出口,带着如释重负的坦诚:
“是因为我爱你,已经爱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