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道场的夜,并不宁静。
狯岳将自己关在独属于他的那间狭小、冰冷的房间里。
他没有点灯,只是靠墙坐着,在黑暗中紧紧握着脖颈上那枚温润的火焰纹勾玉,仿佛那是连接他与那个生死未卜的男人的唯一纽带。
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勾玉上火焰的纹路,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峡谷口那三枚致命的苦无,杏寿郎挡在他身前的背影,以及……瀑布下善逸那双震惊而茫然的琥珀色眼睛。
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身体各处未愈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意识在黑暗和痛苦的回忆中逐渐模糊。
“师兄!师兄!快醒醒!”
谁?好耳熟...
一阵带着哭腔、却异常急切的呼喊声,伴随着剧烈的摇晃,将狯岳从混沌的梦境边缘强行拉回现实。
狯岳猛地睁开眼!青绿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瞬间收缩,充满了被打扰的戾气和警觉!他本能地就要去抓枕边日轮刀。
“呜哇!别!是我!善逸!”善逸被狯岳那骤然爆发的杀气吓得一个哆嗦,猛地松开手,往后缩了一大步,差点撞到门框上。
狯岳抱着胸,俯视着善逸,表情不是特别好,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能让你来打扰我,不然你就准备死吧。
我妻善逸吓了一跳,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和巨大的惊恐,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切,“师兄!我...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有紧急任务!炼狱先生那边……”
炼狱先生!
狯岳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清醒!他猛地坐起身,所有的睡意和戾气被巨大的紧张取代!他死死盯着善逸:“说清楚!炼狱怎么了?!”
“不是!炼狱先生还在蝶屋!是……是鎹鸦!”善逸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指向窗外,“大安!还有啾太郎!它们带来了最高紧急信号!是……是‘噬心魔’。
它从沼雾森林逃出来了!正在袭击靠近仙台的补给村落,目标是……是那些重伤休养的剑士!它要吞噬他们的绝望和恐惧恢复力量!炼狱。。炼狱先生刚好在那”
善逸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但这一次,恐惧的对象不再是狯岳,而是那个即将威胁到炼狱先生最后生机的恐怖鬼物。
狯岳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触犯逆鳞的狂暴,瞬间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噬心魔”!那个沼雾森林的残党!那个本该被斩灭的东西!它竟然没死?!还妄图袭击?!袭击……杏寿郎?!
“找死!!!”狯岳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他猛地掀开被子,甚至顾不上穿鞋,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把抓起床头的日轮刀暗沉的刀身在黑暗中吞吐着危险的深紫电芒!
因为太过于生气,所以就没有注意到为什么在好好躺在蝶屋的杏寿郎会被无缘无故的就被医生给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吗.....
在两人匆匆忙忙跑出的时候,我妻善逸闪到狯岳面前,拦下了他。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股冰冷铁腥的气息,猛地出现在道场门口。
一个高大、带着狰狞恶鬼面具的身影,如同沉默的山岳般堵住了去路。
正是钢铁鸣火,他背上负着一个用厚布严密包裹的长条状物体,散发着浓烈的铁腥气和一种……与狯岳的日轮刀隐隐呼应。
“狯岳。原谅我突然前来。你的刀在召唤我”嘶哑、干涩,如同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从恶鬼面具下传出。
钢铁吗火的目光透过面具的眼孔,如同冰冷的探针,死死钉在狯岳身上,尤其是他手中那柄嗡鸣的日轮刀上。
他没有废话,直接将背上的包裹解下,重重地放在狯岳面前的地板上。
厚布滑落。
一柄全新的刀鞘显露出来。依旧是深沉内敛的紫黑色,如同凝聚了雷暴前夕最压抑的云层,但表面不再是纯粹的暗沉,而是隐隐流动着如同活物般的、细碎而危险的深紫色纹路。
刀镡的样式更加狰狞,如同咆哮的雷兽獠牙,中心那个“雷”字徽记,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深邃,仿佛蕴含着毁灭的意志。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刀鞘靠近刀镡的位置,镶嵌着一枚小小的、材质不明的深紫色晶石,散发着微弱却异常纯粹的雷霆波动,与狯岳体内的雷之呼吸隐隐呼应!
“你的刀,在鸣雷峡的战斗中吸收了‘紫魇’的部分本源邪雷,发生了异变,原有的刀鞘已无法承受其力。”钢铁鸣火的声音毫无起伏,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平静,这是我用以那只鬼的核心残骸熔炼,辅以雷击铁木与星陨铁重铸刀鞘,嵌‘引雷晶’以疏导异力。它……在呼唤你。”
钢铁鸣火的目光扫过狯岳脖颈上那枚若隐若现的火焰纹勾玉,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刀锋划过冰面般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