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咋了,当时那干瘪凹陷的脸颊,满脸的沙土,和现在精神抖擞的样子大相径庭。
“说起来也是要感谢你的那马儿,要不是它引路,还将我顶水沟里头,我也不能去寻到你。那时你又是一身西域服饰,还是它拦住了我,要不然我就给你来上一镰刀了!”安佩兰开着玩笑的说着当时的情景,此时他们才知安佩兰是如何找到的李庆年。
详细说起了当时的情景,众人也乐的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也少了些隔阂。
李庆年笑过后走到珍珠身前:“珍珠在域外陪了我三年,数次出生入死,都是靠它救了我,对于我而言,它不是马,不是牲口,而是我的战友,我的伙伴。”
珍珠用脑袋回应着李庆年,似乎听懂了一般。
白长宇在旁边两眼瞅着出神,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李校尉,那你……你这战友能配种么?”
……
李庆年似乎也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一时间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如何回答。
安佩兰扶额,这小儿子越发没正行了。
李指挥使笑着打破了尴尬:“对了,安夫人,此次前来,还有一事要同你商量。”
安佩兰给几位倒了热茶便坐在石凳上安静的听着。
“您上次画的那坎儿井,朝廷已经批复了。今年开春便要所有遍户们集中开挖,不再准许交税免徭役了。并且,后续还要将所有其他流放地的遍户都集中到努尔干,加大人手,准备在三年内将十条这坎儿井建好。确保官田的灌溉收成。”
“当然,我特意提了您的功劳,官家准许您家特设,免除您家的徭役,只需您在现场指点一二便成。”
安佩兰仔细听着,趁着李指挥使停顿的时候问道:“这坎儿井的最高指挥权是在你的手中么?”
李指挥使点头:“是的,由我兼做司事。”
安佩兰点头继续听着。
“朝廷的意思是,三年为期,若坎儿井灌溉成效显着,便要提高官田收成,继而扩大官田范围与坎儿井规模——此工程,暂无上限。。”
安佩兰心下了然。
前世新疆的坎儿井,是历经数代人薪火相传,经三次跨时代的大规模开凿,才攒下一千二百余条的规制。
而今朝廷这般布局,分明是要稳固边境根基——增人力、积粮草。
如此,粮草充足、民力汇聚,方能以努尔干为据点,稳步开疆拓土。
李将军此番与她同来传达朝廷指令,便可揣摩得一二。
只是安佩兰也不知这李庆年到底带回了什么隐秘讯息,竟让这架空的大宋朝一改往日重文轻武的积习,转而整饬军备,隐隐透出尚武的端倪?
要知道,正经历史上的大宋,向来以儒家仁义道德为圭臬,文人墨客尊享无上荣光。
男子吟诗簪花成风尚,文人风雅压倒一切;即便是兵戈相向、社稷危殆之际,依旧恪守“文官主政、武将辅之”的规制,致使武将处处受制于文臣,空有报国之心,却难展沙场抱负。
这般重文轻武的积弊,如附骨之疽,终让王朝在风雨飘摇中一步步走向倾覆,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可笑亦可叹的是,那些断送了江山的帝王,骨子里依旧偏带着文人的执拗气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最终选择了殉国。
也不知她所在的时空到底以何契机改变了轨道,但是对于安佩兰来说,是额手称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