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华起身,整了整衣袖道:“请他去书房候着,我稍后便来。”
书房内,炭火微红。
一炉沉香在青瓷兽炉中缓缓盘旋,如丝如缕,缭绕不散。
秦员外在房中来回踱步,脚步凌乱而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心上。
看见李少华进来,他活像住了了救星:“李老板,您可得救救西关村!再这么下去,村子就毁了!”
“秦员外,你别着急!究竟出了什么事,请坐下说。”
“接连好几个晚上,狼群进村子,不是一头两头,是成群结队好几十头。村里的牲畜被狼吃了不少,我家少了三头肥猪,圈门被撞得稀烂,地上全是血和狼爪印。狼不光吃牲畜,还吃人。最惨的是王家闺女,那丫头才12,夜里起来解手,几头狼翻墙进来……她被啃得只剩半截身子……”
“狼是野兽,本性畏人,不会轻易进村。今年冬雪来得早,鸟兽绝迹,断了狼的活路。它们腹中无食,只能下山祸害村子。”李少华眼底闪过冰寒。
夜,西关村外的老槐树像尊披雪的鬼。
枝桠扭曲着刺向墨黑的夜空,每片冻硬的叶子都在山风中抖得咔嗒响,像要随时崩裂。
李少华嵌在最粗的枝桠间,ak47的枪管泛着淬了冰的冷光。
指腹按在扳机上,能摸到金属传来的细微凉意。
狗剩和石头携带复合弓,分蹲两侧。
夜视仪镜片把星光聚成一点寒芒,箭囊里的钢箭尾羽簌簌颤,箭尖的银霜在暗里像要扎进人的眼。
呼!
风裹着雪粒子砸在脸上,疼得像小刀子。
狗剩突然屏住呼吸,夜视仪死死锁着西北方,声音压得比雪落还轻:“华哥,500步外,狼来了!”
石头的喉结狠狠滚了下,夜视仪里的画面让他指尖发紧。
黑压压的狼群正碾过雪地,100多道绿光在暗里浮动。
踩雪的咯吱声顺着冻土传过来,像无数把钝刀在磨骨头。
头狼比半头牛还壮,黑毛上结着冰碴,尾巴绷得笔直,鼻子在雪地里嗅得飞快,每一步都让雪地陷下一个深窝。
“等它们过松林!”李少华的声音裹着寒气。
狗剩和石头拉满弓,钢箭尾羽抵着指腹。
双眼死死盯着狼群,连睫毛上的雪都忘了抖。
不过两息,狼群已冲过矮松林,离村子只剩200步。
头狼突然顿住,猛地抬头,铜铃大的眼睛在夜里亮得吓人,直勾勾锁着老槐树。
“糟了!”狗剩心里刚喊出这两个字,手指已松开弓弦。
咻!
钢箭破风的啸声撕开夜空,箭尖带着银芒,噗嗤一声扎进头狼左眼。
血瞬间喷溅出来,染红了头狼的黑毛。
它没叫,只猛地甩头,剩下的右眼赤红如血。
前爪狠狠拍在雪地上,轰隆一声震得雪沫飞溅。
狼群瞬间炸了,有的往村子疯冲,有的龇着獠牙往树上扑。
尖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喉咙里滚出呜呜的低吼,像无数恶鬼在哭。
“我草!”
石头的吼声刚落,两支钢箭已飞出去。
噗!噗!
分别穿透两头狼的咽喉,狼尸重重摔在雪上。
血在雪地里漫开,转眼就冻成暗红的冰。